沈月舒突然蹦出的话让卫生间静了下来。
不过两秒。
“你打啊。”刘明指向她另只手,“手机就在那。”
“别打给我哥,直接打给陈家那位爷,让他亲口说,你和他是什么关系。”
他笑了声,无所畏惧,“或者是报警。”
能解决现在情况的。
只有这两种法子。
要么打给陈朝。
要么报警。
可下意识的。
沈月舒猛把握着手机的手背到身后。
她这动作逗笑了刘明。
恶向胆边生的上去抢。
贴身不过两三秒。
手机的皮都没碰着。
脖颈冷不丁凉了下来。
不知何时。
弹簧刀锋利刀刃牢牢贴到他颈部脉搏。
且不断在往下压。
刘明屈居主厨之下。
厨房大小事全管。
没点真本事坐不上这位子。
刀工自然也是一流。
他很清楚。
弹簧刀下压的深度划破他颈部表皮层了。
再往下一息。
破的就是大动脉。
让他冷汗布满额头的却不止是这转息会让他大出血的弹簧刀。
而是沈月舒近视镜框下的眼睛。
眼皮下压。
长睫层层覆盖。
将她眼睛渲染成了墨色。
怒火繁盛。
但因为冰冷太过。
瞧他的目光,让他生出种他是个死人的错觉。
刘明感觉……虽然常冷着脸,拒人以千里之外,但白白净净、瘦弱单薄、一阵风好像就能吹走的沈月舒真的敢。
他手抬起控制平衡,慌到脸煞白,“你……你别乱来啊。”
“为什么!”沈月舒停顿好几秒,尖叫出声,“要欺负我!”
明眼人都能看出现在的沈月舒不正常。
一个字说不畅,后果不堪设想。
刘明下意识就想说,不是我欺负你。
脑中突然闪过那位找上门贵人说的话。
他说沈月舒不会反抗。
即便反抗了,也不过是纸老虎,不会对他动真格。
更不敢报警。
因为以她条件,这份工作是她这辈子能触碰到的天花板了。
她舍不得这份工作。
他深呼吸好几口气。
一鼓作气,“是你先找事!”
沈月舒难以置信,“我?”
“你睁大眼看看,后厨上百口人,有一个待见你的吗?”
“你来这快三个月了吧,加过谁微信!留过谁电话!”
“你们组长找我反应不是一次两次了,只要你出现,他们说话都得想着说,就怕一个字说不对,你摆脸给他们看。”
“都是出来打工的,谁他妈要受你窝囊气!”
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从小到大,没少有人看你不顺眼吧!”
“为什么我找你事,大家伙一呼百应,因为错的不是我们,是你!沈月舒!你他妈就是一怪胎!异类!”
刘明找准时机,猛地推开晃动弹簧刀。
带人慌不择路地跑了。
到外面支开人第一时间打出去电话。
“沈月舒对我动刀了。”
对面男声懒散又不耐,“你谁?”
这话的意思像他压根就没把他以及这件事放心上。
刘明压下心里不舒坦,“我,刘明。”
他下意识补充,“海鲜餐馆,您让我找沈月舒麻烦。”
陈朝长长的哦了一声,“然后呢。”
“我按您交代的说了,异类、怪胎什么的,对,还有是她的错,我强调了。”
刘明想起跑路前沈月舒的眼神。
突然有点后怕,“不会出事吧,我感觉这些话对她打击好像挺大的。”
陈朝打了个哈欠,轻飘到沈月舒的命似草芥,“无所谓。”